发布日期:2016-06-12 00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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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文广旅体局
坦头老街印象

苍山脚下的坦头,北依苍山,南傍十里倒溪,东望宝华,西界丹丘,是天台东乡的中心集镇。坦头地灵水秀,民风淳朴,民俗风情浓郁,是一个古老而又神奇的地方,更是一片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土地。半个世纪来,这里发生了令人瞩目的巨大变化。如今坦头从一个乡村集镇、传统工艺木珠之乡,已经发展成为中国汽车用品产业的发源地和聚集地。


悠悠岁月故乡情。我出生在遥远的古都西安,但天台是我的祖籍,是我成长的地方,是令我魂牵梦萦的一方热土。在我的心里,故乡是一首飘逸着淡淡乡愁的诗,又是一条流淌着浓浓乡情的河。光阴匆匆而过,消逝了多少旧时风景,不见了多少故友乡人,但却改变不了对我对于家乡故土的那份深沉而又朴实无华的情感。


我的思绪与目光总是会时常关注着坦头这方土地,在我的心底里,总有一种对于家乡依恋,有一份淡淡而又绵绵的乡愁。因为在坦头,有我温馨的回忆,有我熟悉的土地,有过美好的人事,有我故乡的童年。无论人生走到哪里、活得如何,我总是会记得老家;乡愁,提醒着我们的根基何在。


坦头的历史,至少要从宋代说起。北宋时,坦头还不叫坦头,而称为“埂头”。因为在苍山南麓有一条大土山冈由北而南蜿蜒而下,据说这是一条风水龙脉,宋时就已有许多人家居住在土山冈南隅的土石埂边,所以将此地称作“埂头”。据祖辈说,是先有米行庵,后来才有坦头街。乡村集聚贸易形成之后,生意繁荣,客商纷至沓来,渐渐地又有了盐行坦、柴行坦和许多店铺。以后又自米行庵向东延伸,居民商家争相在下大路边上择占位置,建造房屋,所以这一段官马大道也就成了街,地名也改成了“坦头”。


明末清初,这里的住民和商贾越来越多,物资贸易愈加兴旺,坦头街逐渐形成为天台东乡的中心集镇,定农历每月逢二、七为集市日。到了清康熙、乾隆直至民国年间,这乡间的小镇,已经有百余家商铺林立于街衢两边。在坦头老街上,比较有名的有“范华记”、“陈合利”、“杨兴盛”等南北货店;“汇丰鞋庄”、“鼎记”布庄、大椿堂、成椿堂、元亨堂三家药铺,新、老当店、还有许多工艺、副食、器械、用具加工作坊,坦头街从明代开始直至近代,成为天台东乡乃至三门、宁海、临海附近县的重要商品集散地。

贯穿于村中的用鹅卵石铺就的坦头老街,静静地躺在人们的脚下,也不知经过多少南来北往人脚底的打磨,岁月之光照在鹅卵石上,使街面泛着生动的光泽!也就是在这条老街上,上世纪三十年代,曾发生过镇区四村乡邻合力营救被"请财神"劫持的人质、奋勇围捕外来武装强盗的动人故事。


老街既连通着乡村和乡亲,也串联着今朝与往昔。在时空与社会的交错中,它所承载的不仅仅是用繁华和凋零组成的世俗表象,也在用世事兴衰和人物命运,印记着岁月,叙说着历史。



历史的过往是那样的悄无声息,而它却都已在那斑斑的石墙、缠绵的萝蔓、鳞鳞的屋瓦上烙下了见证的印记。老屋,俯仰之间已为陈迹。家乡小镇的嬗变,也难以于表象之外看清它的断层,而我们只能将记忆中的片段与眼前的情景相接。


春水尽逝留无计,一草一木总关情。暮暮朝朝景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 在老街的默然和岁月的流逝中,一些人和物一起垂垂老去,始终伴随着难离的故土。


平直的石街沿之上,总有几位老人坐在阳光之下,守望着远逝的岁月。街上几乎只剩下了老人和租住于此的外来人,村中年轻人大多都住到老街之外的新居去了,这些老房子太旧,也许只有让不肯离开旧居的老人们留恋了。

乡井乡井,是乡就有井。坦头村中的古井,自康熙年间便安身在于村中一隅。在岁月的流逝中,汩汩井水依然清清,它曾滋养过村中多少乡人,曾映照过多少故人的面容。千百年来,古井无缘见识繁华竞逐的景象,却看尽了辛酸劳苦的尘世往事;古井用它清澈的眼眸,幽深的心底,就这样一直冷冷地见证着岁月沧桑,默默地接受着风雨洗礼,用铮铮的古石与历史凝望,用柔柔的绿苔与生活对视。


古镇涵养才俊,地灵孕育人杰。居住坦头的妙山陈氏于道光年间出了一个武举人,被朝廷任命为千总;清嘉庆十二年,居住于坦头水井头道地的陈方奠,考中丁卯科举人,朝廷钦赐其为文林郎、候补知县;学问渊博、人品高洁的知名乡绅陈瑞章,清同治十年协同天台知县刘引之,督造创办苍山义学,自捐俸银一千二百两,并承担了此后义学的大部分教育经费开支;其后,瑞章相的儿子陈孟绅、孙子陈建勋,继承前辈续办义学,一门三代,开创地方民间义务教育范例。还有老幼无欺、诚信笃厚的百年老店店主范永茂在当地百姓中口碑极佳、故事世代流传……



村南面自东向西而流的苍山倒溪,横贯天台东乡,山光树影,波光粼粼,这里曾是我们孩提时的乐园。溪水滋养了一方勤劳淳朴的百姓,孕育了一方文明,它亘古不变地向西流淌着,目睹着一切的世事变迁。


村庙佛殿蕴涵着乡亲们对于极乐净土的美好心愿。在这里,佛祖现身莲花宝座,双目微闭,面带神秘莫测的微笑,伸出佛手印,上指天,下指地,仿佛在暗示着生命的奥秘所在。在这里,让人们寄托一份在听惯了尘世的喧嚣之后对回归自在的真诚向往,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对淡泊宁静的殷切期盼,在繁华落尽后对昔人往事绵远的相思离愁,在泥泞坎坷的道路上对未知前程的虔诚祈祷。
家乡,作为一种人类生活形态事物而存在,它与生俱来、不可替代、无从选择,它同命运紧密关联,是我们最该珍惜又最轻易遗弃的。家乡的印象,只要轻轻地闭上眼,然后一点一点地在黑暗中描绘它的形状,你甚至不用回忆,你只需凭着知觉去感受,就跃然而现。


大约我们这一代是最后一批见证古镇老街辉煌的人了。老街仍然沉寂着,默默的承载着岁月赋予它的一切,辉煌与落寞于它本身并无影响。岁月流逝,长留的仍是时间,真正流走的却是我们自己。老街在安然的等待,从容的微笑。我知道,坦头老街终将与古镇上的人与物一样更迭变换,但总是希望我们能留住乡愁。我们的双手,能够一手牵着祖先,一手拉起后世,薪火相传,源远流长。
裴斐 写于2016年孟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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